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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出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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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入秋,厚厚的雲層堆積在空中,將陽光擋的密密實實。一只烏鴉遠遠飛過,落在校道旁邊的枯枝上。

千佳的班級下課稍晚,到自助餐廳時,裏面已經人滿為患。本間真希端著盤子環視一圈,聳肩,“找熟人吧。外面好熱,不想出去。”

千佳裝好菜,“熟人?”

“仁王雅治在那邊啊……”

本間真希還沒有說完,就看到千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,再仔細看,左邊角落的座位上有個男生正向她招手。

“看上去是學長啊……什麽時候認識的?”

本間真希嘀咕著跟了上去。

打招呼的人算不上陌生,但也不能說熟悉——穿著高等部的校服,扣子解開了兩顆,露出近乎完美的鎖骨,單手拿著一瓶汽水。

岸本秀樹,會在女生閑談中處於被憧憬地位的學長。

“這邊沒有人。”岸本秀樹笑了一下,在千佳開口詢問前先回答,“不知道為什麽,大家好像都很怕我呢。”他露出無奈又無辜的神情,“我又不咬人。”

“可能是大家很少在餐廳見到前輩吧。”千佳不鹹不淡的說。

岸本好像一點都不在意被後輩冷待,喝著飲料時不時往窗外看一眼。

“那天跟你說的事情,考慮的怎麽樣了?”在千佳放下筷子的同時,岸本秀樹開口。

“……”

從冰庫出來之後,體力透支的女生靠著墻壁滑下來,黑色長發柔順的散開,遮住了她的表情。

黑崎涼子居高臨下地看了一會,低低嘆氣。

“為什麽……要讓她們欺負你?”

“好啦涼子。”千佳這才註意到她身邊還有一個男生,他帶著譴責的語氣打斷了黑崎涼子,脫下外套試圖披在千佳身上,

“別躲啊你,昨天剛洗過的……”

回家的路上,岸本秀樹不遠不近的跟在千佳後面。

“前輩……”千佳停下腳步,她已經繞了太久遠路,再不回家的話會讓媽媽擔心,“外套我會幫您洗好的。”

“留著做紀念也沒有關系,”岸本秀樹的影子被夕陽拉的修長,“……開玩笑的,別這樣看我。我會受不了。”

他說話時的表情認真。

千佳低下頭。

“今天的事情很危險,你一個女孩子應付不來。雖然我不是隨叫隨到,但是有需要的話,可以打我的電話。”

“謝謝……”

“別急著在心裏給我發好人卡,”岸本秀樹笑了一下,轉身,“也不用特地繞道,我走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對了,”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麽,“這個周末我跟黑崎會舉辦一個小聚會,要不要來?”

“我還要補課。”

“你有時間考慮。”

岸本秀樹看著她,眼神如同那天傍晚,安靜而認真。

千佳收拾好餐具,擡頭,“衣服我放在高等部的門衛室了……謝謝前輩。”

岸本有些失望,不死心的追問,“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?如果跟我們在一起,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……”

註意到本間真希在旁邊,岸本秀樹有分寸的點到即止。

“我可以應付的,前輩。”

直到從餐廳裏走出來,本間真希還在琢磨那番對話的含義,“千佳,你跟岸本前輩很熟嗎?”

“……不算吧。”

“他看上去對你很感興趣啊。”

“大概這裏面有什麽誤會……那是緒方同學?”

叢林的小道上,枯枝落葉堆積在地上,女生帶著手套,不斷彎腰撿起較大的樹枝,丟進推車裏。

“你才註意到啊?”本間真希同情的說,“她已經在這裏幾天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唔,”本間湊近她,小聲地說,“還記得國小的時候,她說過自己喜歡仁王君吧?”

千佳遠遠的看了一會,考慮到現在貿然過去會傷害緒方唯的自尊,她跟本間換了一條路,“她這樣……沒有人管嗎?”

“管不了啊。”本間說,“背後算賬只會更恐怖……不過這些千佳不用了解啦。”

結城千佳配合的轉移話題,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。畢竟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,只能算是故事。她突然想起在國小的時候,仁王雅治也被孤立過。

“餵餵,千佳!仁王君好像要轉學了,這是真的嗎?!”

結城千佳趴在桌子上睡覺,突然被同學驚醒。

“你是他最好的朋友,你一定知道吧?!轉學是真的嗎?”

她遲緩的頓了一下,擡頭,“誒?”

“千佳你怎麽哭了?難道仁王要轉學的事情是真的?!”

仁王雅治雖然人品不怎麽樣,但人緣還是不錯的。直到上課鈴打響之前,整個教室都被悲傷的情緒籠罩。不明所以的當事人回到班級,看到好友通紅的眼眶,正義感油然而生。

“千佳你怎麽了?誰欺負你我去揍他!”

結城千佳慢吞吞的說,“肚子痛……”

“啥??肚子痛?難道不是因為仁王要轉學才哭的嗎?”圍觀群眾大驚。

“仁王君你要轉學嗎?”結城千佳也一副驚訝的樣子。

仁王雅治:“……”

“我覺得他們再也不會理我了,”轉學騙局敗露,仁王雅治趴在著力上郁悶的說,“只是開個玩笑,明明就是他們自己當真嘛。”

“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
“算了,你又不是故意哭的。”

她一直不清楚,後來被成為詐欺師的少年有沒有看透她那天的謊言。

她是故意的。

岸本秀樹從食堂裏走出來,擡眼望著對面高樓上的黑崎涼子,後者對他露出微妙的譏諷笑容。

“被討厭了?”剛剛走上樓,就看到黑崎涼子抱臂靠在樓梯口,似笑非笑地問。

“嘛。”岸本秀樹丟給她一罐飲料,“這個時候說風涼話,我可是會記恨的。”

黑崎涼子冷哼一聲。

“她說她可以應付,”岸本秀樹走上來,站在黑崎對面,“如果是涼子的話,會怎麽做?”

“問我?”

“不是說你們很相似嗎?”

“我以前比她幸運,”黑崎涼子的神情有對往事的懷念,轉瞬即逝,“所以我也很好奇,她一個人打算怎麽應付宮原。”

“宮原是前輩啊前輩,你的敬語呢?”

黑崎涼子正要說話,話音忽然頓住,瞇著眼看走向對面高三教學樓的女生,“你的學妹,看樣子更喜歡孤軍奮戰呢。”

岸本秀樹轉身,只撲捉到結城千佳消失在拐彎處的衣角。

一步又一步。

結城千佳的腳步堅定。白光透過樓梯窗口,將女生的側臉勾勒的明晰而刺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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